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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满撞翻一只粪桶,在地坪里跑了一圈,没干什么,又血淋淋跑到原地来了。“姓金的你这个杂种哇,老子今天不撕了你就不姓何!”
金哥操着一把锄头冲上去,二话不说就挖。
幸好有几个人猛扑上前,拦住了金哥,七手八脚夺了他的锄头,缠住他的手脚,把他拉到桐树林那边去了。看到形势已经缓解,暂时打不起来,何满就两脚跳得更高,“你来呵,你来呵,你不怕死的就来!老子今天非废了你不可!你这个臭王八蛋,翻脸不认人的杂种,你不想活了你……”他骂着骂着就哭起来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小三子从灶里抓来一把草木灰,急急地给他涂抹伤口。
围观者也有邢立。她满脸的不屑,捡来一块砖拍在何满面前,“怎么就歇手了?去追呵,一砖拍死他。”
“你怕我不敢?”何满喷出一个鼻涕泡。
“就凭你这一身好肉,至少也要打个平手吧?”
何满没去操砖,一口恶气撒给邢立。“你少来烧阴火,我晓得你同他是一头的,合伙欺侮我。”
“我怎么欺侮你了?你想打架,我帮你呵。”
“告诉你,他是个流氓!”
“你不是流氓,但你哭鼻子,是个鼻涕虫。”
“你呢,女流氓!白骨精!美国女特务!”
旁观者发出一阵大笑,笑得邢立沉下脸,终于撒了野,手里一盆涮饭盆的浑水,带着几星菜屑,哗啦一声泼了个何满的满脸。
何满越哭越伤心。我把他扶到房间里,帮他洗了脸,包扎了伤口,还见他鼻涕泪水横流。他哇哇哇地痛恨邢立变心,哇哇哇地诅咒女人水性杨花,还哇哇哇盘点自己各种损失,包括餐票、猪油、香皂、当归——据说他不乏妇科知识,偷偷买下当归什么的,算准日子送过去,让邢立补一补身子。他只差没有给对方送上卫生巾。
我听到这里差一点要呕,“你无聊不无聊?同她的关系没深到那一步吧?”
“你鸡屎粒子懂什么?”他抹了一把泪,“我同她什么没干过?都老夫老妻啦,餐票都是合用的。没想到她还胆敢背叛我!”他说到邢立的手是什么手,脚是什么脚,腰是什么腰,胸是什么胸,右耳下的一颗痣是什么痣,发出的呻吟是什么呻吟……好像他是个生理课老师正讲解着标本。
我听得笑了,几乎不敢不笑,好像不笑就默认自己是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子。“你吹吧,好好吹吧。”
“你以为我上不了她?实话告诉你,母的就是母的。老子揉上几把,她就全身都软成一摊水……”
“还真事似的。”
“呸,别说一个她,就是蔡小婧……”他又点出几个名字,“我什么鱼没有钓过?哪个咸菜坛子没掏过?”
我听得心里怦怦跳。帮他去食堂打饭的时候,朝他饭盆里吐了两口唾沫,用筷子一搅,就搅到饭菜里去了。如果不是看在他一脸血迹的分上,我还会捡块狗屎搅到饭菜里去,让他好好尝一次鲜。
六
何满的伤口不久就好了,而且脸上长出更多粉刺,痣疮更多地发作,更显得堂堂男子汉。他后来招工回城,又参军去了前线,在一次边境战斗中阵亡。据说他一个人敲掉了敌人两个火力点,自己一条腿打断了,还爬行十几米,把手雷扔进了敌方的工事。战斗结束以后,战友们发现他全身已被乱枪打成蜂窝眼。
每当听到《血染的风采》一类的战争歌曲,我就会想起他,心里有些难受。我搜索自己的记忆,不知为什么只记住了他那些可笑往事。这小子怎么可能成为英雄?他不是白长了一身肉只会没出息地哭吗?不是抠门得让人痛恨吗?也许,某种成见遮住我的眼睛,使我对另一个何满熟视无睹,很多见过的、听过的、嗅过的、尝过的、触摸过的东西在记忆中流失无痕。成见甚至可以无中生有,比如何满害得蔡小婧打胎的事,事后被证明是出于金哥的捏造。说何满参军前夕还搅着大舌头,硬把罗太太拉着去油菜地动粗——这一情况也只是由罗太太提供,一面之词并不可靠。
我再一次对记忆深感困惑。
像人一样,社会也有记忆,记录在前人留下来的纪念碑、小说、电影、回忆录、历史著作乃至成语和积习那里。社会的记忆,其实差不多就是胜利者的记忆,比方有胜利种族的记忆(如征服了美洲的白种人),也有胜利阶级的记忆(如夺取政权的共产党)。清华大学的红卫兵头头蒯大富在群众集会上,耸耸肩,摊开手,宣布要准备跟着毛主席“重上井冈山”,使很多红卫兵热泪盈眶。去井冈山干什么?这个问题是次要的,重要的是这一口号燃起了诗情,使大家想起了篝火、马背、传单、紧紧的握手、新女性的短发、白色恐怖下的飞行演说,等等。大家不是被蒯大富蛊惑,更重要的是被革命的记忆所感染。这些从小说或电影里得来的闪闪烁烁印象,早就在培训着一代新人的美感,引导着他们的向往。
他们早就想找个机会来练一把。
毛主席并没有重上井冈山,只是用工宣队和军宣队教训了蒯大富,在那一年横扫了清华园。但青年们对革命美学的崇拜后来还是一次次表现出来,在一九七六年,在一九七八年,在一九八一年,在一九八六年,在一九八九年,他们情不自禁地一次次在大街上和广场上重演前人留下的记忆。这些运动的性质各各不一,但有大致相同的形象(旗帜、演说、高歌、捐款、争论、喊口号、抗议当局的血书,等等),而这些形象在记忆中总是最能经久。想想看,幼儿教师都知道看图识字,这是因为图像比文字更容易记住,就像一个我这样的人,历史知识十分贫乏,对很多历史英雄的浪漫风度却决不陌生,动不动就把自己想象成刑场上的李大钊,街垒上的丹东,演说台上的列宁,流放途中的十二月党人。
有一个几乎参与了上述所有事件的人,叫孟海。我发现他至今还对游行有特殊爱好,不管是维权请愿还是抗议官倒,不管是反对洋人(他们不给签证或者倾销劣质汽车)还是拥护洋人(他们支持中国的民主自由),他都一律投入,都觉得与自己有关,眼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,如同一只打了吗啡的山羊。他的游行史始于中学时代,每次都是带上水壶和草帽,头上勒一布条,斜挎书包里塞着折叠小马扎,装备齐全走在队伍最前头。他走起路来一肩高一肩低,指挥高唱《国际歌》时把一头长发扬过来抛过去——让我一次次觉得似曾相识。那时候有一位少女曾慕名求爱,不料一见面竟大失所望,说他的脸怎么这么白净?一条疤都没有!
少女弃之而去。她一定觉得英雄的脸上不能没有伤疤,不能没有痛苦感和沧桑感。我总算想起来了,她肯定读过曾经风靡一时的英国小说《牛虻》。
孟海在中学里比我高几届。当我还在着迷抗日斗争小故事,他已经在研究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了,经常召集几个弟子,讲解什么是生产关系,讲解唯物辩证法和辩证唯物主义有何不同。有一天深夜我们打扑克,肚子饿了,上街找辣豆腐干。他突然指着街灯下的空寂广场对我们宣告:“这是属于人民的,一定会回到人民手中!”我当时立刻肃然起敬,境界阔大,好像突然明白了很多人生真谛,只是得意妄言,一时说不清楚。
他下放在长坡公社,离我们农场有几十里路。我去玩过一次,冒着大雪跌跌滑滑走了一整天,才摸入他的茅草屋。我们吃了些烤红薯。他指着门外的汪汪水库说,你看那像不像贝加尔湖?
我知道贝加尔湖,知道很多俄国革命者曾在那一方流放。我也听孟海背诵过很多俄国革命诗歌,大海呵大海什么的。
他坐在火塘边哆哆嗦嗦笼着袖子,破棉袄好几处开了花,肩上和头上都盖着很多轻轻欲飘的柴灰。他咳嗽,很同志式地让我大吃烤红薯。
我永远记得屋外面那俄式的风雪。
我被借到县里绘制水利规划图的时候,住在县招待所。孟海来找过我,问我能不能借些钱给他。他有一位朋友最近打算出国,承担着重要的使命,差不多就是革命的先头部队,急需得到大家的资助。我有点为难,说自己没有钱,只有一些粮票。他收下粮票以后就倒头睡了。
半夜里,服务员敲门查房,问我为什么擅留客人,为什么不去服务台登记?说着把孟海盯了一眼。
我立刻感到这一眼盯得不同寻常,史无前例的深夜查房也特别可疑。第二天一大早,我让孟海赶快走人,见他的跑鞋湿透了,让他匆匆穿走了我的皮鞋。
我去服务台补缴罚钱,注意服务员的神色。还好,那女子倒也没说什么,一边嗑瓜子一边与旁人笑闹,根本不看我一眼。
我暗暗松了一口气:也许纯属自己神经过敏庸人自扰?
大概两个多月以后,一位电工来我的房间检修线路,大概是嘴闲得有点慌,便东拉西扯,包括说到服务员对我的意见:鞋袜臭烘烘的,烟灰到处乱弹,前不久还害得她们一夜未眠,陪着公安局的人监视这个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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