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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6 白麝梨枝丸(第1页)

&esp;&esp;用过晚膳后,晏珽宗又去了皇邕楼同臣下议事。他每日里总是很忙,婠婠也都习惯了他的忙碌。

&esp;&esp;按照他往常的作息来说,他至少要去忙上一个多时辰才会回来就寝。

&esp;&esp;婠婠膳后无事,也不需着再见外客或是宫里宫外管事的女官内监们,便命侍女卸了她满头的繁复发髻和钗环,侍奉她沐浴更衣。

&esp;&esp;银蕊动作轻柔地为皇后梳理长发,见皇后似是心情不错的样子,她便说了两句奉承的闲话:

&esp;&esp;“娘娘,您瞧您这段时日以来,气色越发得好了,血气精神无不充足。”

&esp;&esp;闻言,婠婠慢慢抬眸打量着镜子中那个女人的面孔。

&esp;&esp;那的确是一张千娇百媚的脸,是父母赐予她的肉体肌肤。

&esp;&esp;她又有些恍惚,那副妩媚到几乎有些妖娆的动人姿态,真的是她吗?

&esp;&esp;以前她是不大爱照镜子的,即便嬷嬷们都说她生得极好,天生就是美人坯子,可是她还是不敢多去看镜子中自己的样貌。

&esp;&esp;母亲年轻时候当然是美丽的,她的祖母德光皇后也是出尘绝艳的容颜,所以父亲也继承了她的出挑长相。父亲和母亲生下的女儿,长得自然不会太差,加之宫中各色奇珍异宝的供养、教导嬷嬷们的精心调养,不管是谁来做帝姬,谁都不会丑的。

&esp;&esp;一副躯壳而已,好与不好,并非她自己可以决定的,所以她亦犯不着为此沾沾自喜或是伤秋悲春。

&esp;&esp;她介意的是自己常年体弱多病的身体底子。

&esp;&esp;嬷嬷们不知道的是,养在深闺中的那些年里,她无数个清晨自己悄悄爬下了床,坐在梳妆台前打量自己的脸色。

&esp;&esp;然后就看到了一张惨白如雪毫无生机的脸,几乎就像是阳寿已尽的女鬼。

&esp;&esp;那才是真实的她。

&esp;&esp;只不过若是那一天皇帝父亲或是皇后母亲要见她,嬷嬷们就会替她精心地装饰打扮,以脂粉浓膏在她脸上敷出一层漂亮的颜色,再逼她喝下好几盏熬得浓浓的汤药,以药性和热气吊出些她的血色来。

&esp;&esp;她不喜欢这样。很不喜欢。

&esp;&esp;但母亲曾经望着她倔强不配合的背影,低低地叹了口气:“你父亲需要的是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儿承欢膝下,他的女儿可以稍有刁蛮奢侈,可以稍有孱弱积病,但是绝不可以是一个养不活的物件。养不活的,都是无用的东西。你再这样下去,你能见到他的次数就会越来越少,因为他见了你就会心烦,索性不如不见。”

&esp;&esp;婠婠还微微耸动哭泣的肩膀猛地顿住了。

&esp;&esp;母亲继续说:“你大抵不知道,按理来说,帝王子嗣若是养不到五岁,皇帝是根本不会给他们起名序齿的,养不到五岁的孩子根本就不算是人;而养不到十岁,他们的名字也不会被载入玉牒中,因为十岁之前还有一批养不活的孩子会死。你看,你刚出生就大名小名都有了、还有封号和序齿,你父亲待你已经很是不薄了。他已经拿你当个人看了。”

&esp;&esp;婠婠无法形容自己在那一刻的心情。

&esp;&esp;所以呢?原本像她这样大概率就养不活的孩子,其实根本就不会被当成“人”来对待么?

&esp;&esp;就因为她身子骨不好,所以她本来连人都不算的?

&esp;&esp;她咬了咬唇,和母亲争辩:“三哥四哥他们,也没养到十岁,他们不是也有名字和序齿……”

&esp;&esp;“那是因为你父亲本就子嗣单薄,没几个儿子了,他们才好命的!宋仁宗的三个儿子加起来都没活过十岁,他们为什么个个死后哀荣,那也是因为仁宗儿子不多,所以才倍加珍惜!但凡换成哪个子嗣动辄几十上百的皇帝,这种夭折的区区幼儿,别说有名字了,怕是死了他们都不曾记得的。

&esp;&esp;婠婠,你幸而是你父亲独女,所以什么灵芝妙药他都舍得拿来给你用,但凡他还有十几二十几个的女儿,你以为哪怕你是中宫所出,他就一定会宠爱你么?呵。

&esp;&esp;——你一年到头连见都见不到他几面!”

&esp;&esp;母亲的话辛辣却直切要害,婠婠的面色更加苍白了几分。母亲揭开她裹在身上的被子,让婢女们侍奉她起床梳洗打扮。

&esp;&esp;“乖,起床罢,今日是你祖母的祭辰,你哥哥们都要陪着陛下去奉极殿祭拜,你父亲虽怜你体弱年纪还小,不让你去。可你若去了,他会很高兴的。起来喝了药,然后……”

&esp;&esp;从那之后,婠婠每次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模样心中都会有一股异样的情绪。不过是她自己嘴上不说罢了。

从天而降的一亿颗星  我穷我也很绝望啊!(NPH)  诡异复苏中  月光陷落  当顶流男团经纪人的那些年(高h)  【综漫】混血魅魔讨生活  [综鬼灭] 总感觉我爹要翻车  豪门贵妇的摆地摊日常  秋树叶  香浮欲软 (溢乳少女)  打死不转职的道修  抱走我的病美人[快穿]  婚后告白  掌事宫女是影帝助理  左护法今天也没有成功退隐  苦夏(骨科H)  无咎  护国医婿  [重生种田]要上进不是上晋  我,霸总,开始咸鱼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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